【荼岩】泉客珠（古代架空 he 龙子X商户）
失踪人口回归系列——
好久不见你们有没有想我orzzzz这个是手册二完售解禁的文ww
第一次写荼岩感觉有点害羞，悄咪咪地混个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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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泉客珠》
【01】客从南溟来，遗我泉客珠
安家是江南最大的经商之家。虽说经商之人多被其他人瞧不起，地位也在农务人之下，但他们家中的财力倒是让不少人眼红，就是新上任的县官也要敬他们三分。这么一来二去，安家便不仅仅是在商道上有了路子，连政道上都一并结交了不少王宫权贵。
安家有一独子，今年正是二八年华，生得高鼻红唇，风流倜傥，名唤安岩。这安家小公子自小聪慧，却偏生不是个安分读书的料子。
回忆起这小少爷的童年时期，每每到了上课的时辰，都是苦着一张脸出门，等回来时便浑身是泥印子，带着这一身一看便知不是读书后的行头。更有甚时，还会带回手舞足蹈的暴怒先生。
这安府上下对着“混世魔王”没辙，要打打不得，要骂骂不了，只因为这安岩是全家唯一的男丁。平日里捧在手上怕丢了，含在嘴里怕化了，又有哪个人敢多说个一句半句的？便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也得亏虽说在这学习之事上管教不严，家里人对他人品道德上的教育却一点没落下，这才没让安岩从小就变成了个歪竹子，走上纨绔子弟的道路。待安岩长到如今这般挺拔模样，也还算善良正直，是个偶尔会耍耍小聪明的翩翩少年郎。
要说今年的烟雨四月，比往年都要雨水丰沛，十天有八天都像是浸在水汽里。墙缝里的青苔和滑藓更是无孔不入了。春雨贵如油，这样的天气使得万物生长尤为顺利。安府的收入也得益于老天做美，几乎比往年多上二成。
府里的人来来往往忙忙碌碌，安岩却闲在家里无所事事，他左摇右晃地在院子里帮倒忙，结果被他娘亲塞了一袋碎银，打发到街上去晃荡了。
这到头来却是他得的好处最多。
安岩在街上慢吞吞地走，早晨的雾气就要消散殆尽，却还是留了一丝迷蒙的意味。不太强烈的阳光照在他的脸上，扬起一片温暖的光。
码头上有不少人在摆摊子，这些摊子大多简陋，只铺了一层布在地上，布上放着几尾刚刚网上来的鱼，或者是河底摸上来的小蚌。
大多吆喝的都是渔夫装扮的成年男子，偶尔也有几声清亮的儿童嗓音夹杂期间。高高低低的吆喝充满了生活的生气。
安岩凑近了看，却见角落里有一个格格不入的人。
他想他很难形容那人身上的气场，就像是古剑出鞘，有锋利又沉稳的感觉。那人非常安静地坐在角落，身边放着一柄形状奇怪的兵器。他摊前摆着几本古籍，还有零零散散的小玩意儿。
安岩觉得他应该要去看看，也确实这么做了。
他一路小跑到那人摊前，也顾不得长衫的下摆会沾了泥，便直直地蹲了下来。
对面那人撩了眼皮看他。安岩注意到那是一双瞳色带蓝的眼睛，好似是异域之人，但却生得一张中原人的面孔。
“你是中原人？”
对方摇摇头，没接话。
安岩笑了笑，却只当这人不善言辞，并未多想，紧紧追问：“你是从哪里来的呢？”
“南溟。”男人开口了，低沉的声音简洁地表达了主人所要传达的意思，然后便归于寂静。
“南海？”安岩诧异地开口，“大抵是个很辽阔的地方，我只在书上看过。
“听说南溟生物众多，有一物唤作南海蝴蝶，去翅足有鲜肉八十斤；而最著名的南海生物便是海中的一族，名作鲛人，织水为纱，对月泣珠。你可曾见过？”
那人好像是闭起了眼睛假寐，却用那身边的奇怪武器拨了拨摊上一竹筒，道：“泉客珠。”
“莫不是真有鲛人泪？”
安岩好奇地开了那竹筒，果然见一颗华光流转的珠子在其间滚动。他便倒了那珠子出来。入手是温凉的触感，只见那珠子虽是固体之形，却又水光剔透，隐隐似乎还有些流动之感。
“当真是神奇！”他将这珠子小心翼翼地装好，又问道，“这珠子可是用来卖的？”
“不卖。”那人顿了顿，“只赠有缘人。”
“啊？”安家小公子似是没有反应过来，“那你这可亏大了。”
“呵。”对方低低笑了一声，“无妨。”
“你……”安岩犹豫着道，“将这些东西随随便便放在外头可不安全，要是随便来个人把你这些东西带跑了，我可不觉得他会是有缘人。”
“嗯。”那人将那柄古怪武器点在地上，轻轻地叫了一句，“惊蛰。”
一束蓝光闪过，摊子前约莫是两米处便出现了一个烧焦的小坑。安岩目瞪口呆地看着，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他这才有闲心去研究这柄武器的材质，却更加惊奇地发现，发出这么大威力的武器竟然是木制的。
他自小做的武侠梦就快要让他对这素未谋面的人崇拜至极了：“这……唉！好厉害！佩服！佩服！
“不知大侠尊姓大名？你我有缘，不如上酒楼一叙？”
男人站起身来，胡乱地把摊上之物打包一番道：“神荼，多谢。”
【02】珠中有隐字，欲辨不成书
至此往后，安府便多了一名长期叨扰的外宾。
全府上上下下都不知道安岩是上哪儿捡回来这么一个模样俊朗的男人。
一开始大家都有些陌生拘谨的意味，但后来见安岩与神荼相安无事，甚至可以说是相处和谐后，这府中之人也都渐渐习惯了神荼的存在，有时还会点头示意。
安岩这会儿坐在院子里把玩那颗珠子，那珠子晶莹剔透，对光察看，似乎还能看见其中有不知名的小字，但仔细看去却又毫无发现。
他四处张望，果然发现神荼隐于亭中一棵树上。
“神荼，今天有红枣莲子羹。”安岩托着腮看他，“这珠子上似乎有字……你能不能同我说说鲛人的故事？”
“嗯。”神荼从树上跳下来，落地无声，轻巧得像只猫，“南海的龙女是龙王同鲛妃结合所生，是他的第六个孩子，这龙女出生时，宫中含珠之物皆是自动张开，因为龙女身有龙的血统，同时兼有鲛人族的血脉，出生时有这等异景现世，世人也叫她贝主。
“贝主深得龙王宠爱，水晶宫内的贝类水族皆是听她使唤，所以每当贝主出现，周围定会有贝女舞蹈，更有不计其数的绚丽贝壳漂浮左右，为她开道。这一景观也叫‘贝舞’。”
神荼顿了顿，接着道：“贝主生性善良，见了落难渔民都会搭救一番，岸边渔人都对她感激不已，将她视作海上女神，却不知贝主虽有搭救之力，却无任何防御之法。一日，贝主出宫，又见一人在海上沉浮，以为是落难渔民，于是上前搭救，却不想竟是心怀鬼测的妖类。贝主被远掳离海，囚禁在荒山内陆。思念成疾，不久便长辞人世。
“龙王寻至那妖老巢，却不想还是晚来一步，贝主长辞而去，仅留几颗鲛人泪。龙王震怒之下踏平了一座山，当日海上狂风暴雨，海边渔村几乎毁于一旦。”
“这又不是渔民们的错。”安岩一拍桌子，怒道，“龙王痛失爱女虽然可惜，但他迁怒于人就不对了。”
神荼淡淡看他一眼，安岩便感觉自己的情绪莫名平静下来，只听神荼道：“不过是一个故事罢了。
“龙王拿着贝主的鲛人泪回到龙宫，将贝主所遗之物分发给了龙子们。南海从此再无心慈和蔼的父亲，有的只是深明大义的龙王。
“至于那小字，不过是龙子们对鲛珠许下的愿望，等愿望实现了，这珠子作为容器也就消失了。”
“原来是这样，鲛人泪在龙子们手上啊……”安岩转了转眼珠子，朝嘴里塞了一口甜羹，忽地瞪大了眼睛往后退去，“你你……你是龙子？”
神荼安定闲适地靠近他，轻轻摸上他的脸：“你猜？”
安岩见他靠近，一举一动果真优雅得像是那些王权子弟，偏生还长了张英俊的脸。这下更是红了脸，连耳根子和脖颈都在阵阵发烫。
他眼神乱飘不敢看神荼，悄悄地后退，嘴硬道：“你想干什么，我警告你，这光天化日，朗朗乾坤，别动什么歪脑筋……”
“啧，你这二货，怎么这么好骗？”神荼挑了挑眉毛，手从安岩嘴角边上带下一丝晶莹，“吃相得改改了。”
【03】缄之箧笥久，以俟公家须
“神荼！神荼，神荼……”安岩跟在神荼后面，坚持不懈地喊着他的名字，前面那人却一顿也不顿，安岩不得不小跑着才能跟上神荼脚步。
“神……”神荼一个急停，安岩就撞上了他的背。他只来得及揉了揉酸痛的鼻子，便见一大片阴影打在他脸上。
“干什么？”
“那啥，”安岩急急忙忙地掏出竹筒来，道，“鲛人珠还给你，太贵重了，我不能收。”
“你是有缘人。”神荼加重了口气，道，“我既已将它送出，这珠子就随你处置，若是实在看不顺眼，干脆卖出去。”
“我不是这个意思。”安岩哭丧着脸，简直要崩溃，“这东西真的太贵重了，要是万一有个不测，卖了我都还不起啊。”
“那便拿你来还。”
“拿我？”安岩愣住了，“我就是随口一说，别说有这珠子在我手上，若是放在平日，你我之交，只要是大侠你看得上我，自然是做牛做马做小弟，有什么需要的吱会一声，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神荼看了他片刻，眼底的蓝色幽幽地转了几圈，最后摇摇头，叹口气道，“我就要走了，带着它不方便。若是你执意不收，就当作是我出远门寄在你这里的一个物什吧。”
“你要去哪儿？还回来吗？”安岩在原地踱了几步，手上无意识地蹭了蹭大腿外侧，组织了半天语言才憋出一句话，“如果可以的话，我的意思是，你不介意的话，可不可以也把我带去？”
“我介意。”神荼看着安岩的小动作，还是又补充了一句，“太危险了。”
“你别乱跑，留在这里，等我回来。”神荼拿出惊蛰，在院子中间划了一个阵，
“你们安家家大业大，近年来江南看似风平浪静，实际暗流涌动，日子不太平，若是我离了安府，恐怕你们会被盯上，到时若是有人进犯，这个阵可以尽力护你们周全。”
“那你就别走啊。”安岩抓住神荼的襟子，“你不在，这一个破阵顶的了什么事？你吃我的喝我的，便是我们安府的侍卫了，你要是走了，就是玩忽职守，擅自离岗，我……我就把你那珠子丢到外头去。”
“丢吧，如果这样能让你开心的话。”神荼微微勾了嘴角笑了笑，把安岩的手拉下去，“没事，我很快就回来。”
神荼连夜就走了，其他什么都没留下，就剩了那颗晶莹剔透的泉客珠。安岩趴在案几上，拿手戳着珠子，干瞪着眼瞧，也不知道做什么。
本来是天天往外头跑的人，这下可好，天天闷在家里不知道捣鼓什么，连莲子羹都不喝了，天一亮就趴在窗子上对着门看，那说是要丢出去的珠子却成天不离手，连洗澡都在澡盆里捻着玩。他还托家里的人弄来了不少魁道的文本，嘀嘀咕咕地钻研起来。
春天过去，春天又回来，神荼走了一年，依旧没有回来。
安岩觉得他自己在这一年里变了很多，但没变的是他还是成天都习惯朝着大门看两眼，没变的是他习惯走哪儿都贴身带着泉客珠。
他到晚上就胡思乱想，白天却摒除杂念钻研魁道，这一年内，虽然有人动过歪念头，但神荼的阵从来没有触发过。
安岩觉得自己愈发想念神荼了。
【04】开视化为血，哀今征敛无
神荼回来得毫无预兆，一切都像是理所当然的。回来后一句解释也没有，很自然的融入了安府的日常相处。安岩也不问他，只是又掏出了那泉客珠。
“这珠子还你。”安岩重新喜欢上了红枣莲子羹，他抹了一把嘴，道：“真的太贵重了，我不能收。”
“我说过我给你了。”神荼道。
“那这样吧。”安岩故意板着脸，抬头看着他，“就按你说的来，就当是我向你买了它，但是拿我一人定是不够的。
“还要再加上白银十箱，红绸百匹，仆人数名，别院一座，最好还是带着假山才好。”
“你这是准备嫁妆？”
“是聘礼。”
“……”神荼怔了怔，抬手捂着嘴轻咳一声，“如此甚好。”
“……”
“对不起。”
“？”安岩对他这后半截话一点也摸不着头脑，便摆了个迷惘的表情出来。
“泉客珠与我有感应，我可透过它感知安府的情况。”神荼靠在树边，“它算得上我的眼睛。”
“你所做我都看在眼里，安府既无大事，我便无需赶回来。”神荼道，“你做的很好。”
“你去哪里了？”安岩联想到他之前连洗澡都捻着那珠子，总感觉脸上发烧，于是快速地转移了话题。
“我回了南溟。”
“说起这个，你究竟是不是龙子？”安岩猛地想起来这件事，并决心要对此打破砂锅问到底，“是不是？是不是？”
“是。”
神荼拿出惊蛰来擦拭，面色不改地道：“龙王第五个儿子是我，这次回去，就是为了镇压海兽潮。”
“没受伤吧？”安岩忍不住就上去动手动脚，扯着神荼的衣服摸了个够，然后才后知后觉地收了手，“我想也没事。”
“那你可会腾云驾雾？翻手为云覆手为雨？又或者是化龙升天？”
“都会。”
“您，贵庚？”
“五千六百岁。”
“嘶……”安岩倒吸了一口凉气，“你真是个老妖怪。”
他惊异不过片刻，冷静下来后又想到，自己的生命同神荼相比不过是沧海一粟，在他短暂的寿命流逝而去后，又会是什么人陪神荼走下去呢？
他笑起来，笑容里却有点苦涩，道：“你当真是老牛吃嫩草。”
“嗯。”
“待我死后，你要怎么办？”
“你不会死的。”神荼笑道，“你看看泉客珠。”
“嗯？”安岩愣了愣，这才把放在桌上的竹筒开了去，却发现那鲛人泪已经融化而去，变成了血一般的液体。
“你的愿望实现了？”
“嗯。”
安岩小心翼翼地问：“你许的什么愿？”
“不过是求一有缘人罢了。”神荼笑道，“有缘人已觅，自是实现了。”
“那为什么一开始你遇见我时，它还是珠子的模样？”
“有缘人众多，大部分却是有缘无分，”神荼捏捏他肩膀道，“天命。”
“你将这液体喝了去，便与我齐眉同寿。若是你舍不得你父母，大可以侍奉他们到百年之后，那时候喝也是不迟。”
安岩看他眼睛，深色瞳孔以外是一片浩瀚大海一般的灰蓝颜色，显得安定又强大。
“既然如此，那便请你在这凡世中多陪我几年吧。”
“好。”
尾声
百年之后，中原沃土，江南安府有一黑龙现世，黑龙一出，天边异象频现。那黑龙身托一素衫男子，绕城三周，向南飞去。
世人都道那是南海龙王五太子神荼，身上所御为安府公子安岩。
又百年后，荼岩二人飞升而去，佑一方和平。
从此凡世上再无此二人。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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